从雪里走出来的旧美人,可太迷人了

2021-11-22 10:52:0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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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一个南方长大的人,关于冬天的终极幻想就是早起开窗,满目雪白。

冬天永远是最有童话感的季节。就像夏天给人的感觉是轻而灵透的冷色,冬天是针织出来的厚实暖色。

越是在寂静的雪夜,人就越憧憬一些吵闹饱满的东西——肉桂热红酒、圣诞毛衣、抒情流行歌……当然还有故事。

冬天发生的故事是可以俗套的:在曼哈顿的咖啡店遇上了心上人,在寒风中误闯入的姜饼糖果屋,又或者橱柜里收到了魔法学院的来信。

说实话,冬夜里的故事从来不是关于跌宕起伏的剧情。我们想看童话,想要用温暖的影像来给成人世界的自己哄睡安眠。

而在这些童话故事里,永远都有一个雪国女孩的形象。美丽是富含信息的,这些女人的美,往往在当下显得旧而古典。她们明亮、蓬勃、灵动,眉眼闪烁着世纪末浪漫主义的余晖。

比起公主,她们其实更像骑士或者游吟诗人:拥有这世间最精巧的皮囊,却无意表演美。“漂亮”对于她们来说是一种可以铺张浪费的东西,而成为冒险家才是她们真正的野心。

成为冬日美人,首先要用足“虚构感”。冬季本就该是织梦的时节。毕竟,当雪落下的时候,这个世界都会披上一层柔光。

而冬天的女人,质地比雪更轻盈。她们看起来并不从属于任何一个时代,抑或任何一种关于“女人”的标准。她们更像是,冷天呼出的白气,莹白的水露结成霜冻。所谓“天赋美人”,便是如此理直气壮。

心目中童话感的冬日美人第一名必然是薇诺娜·瑞德。

九十年代的好莱坞出大美人。都说审美这东西变得快,但是九十年代女明星的娇憨感是独一份的。

今天再回头看,怕是人人都会感叹曾经的银幕面孔竟然如此鲜活明艳。从清冷如妖猫的朱迪·福斯特,到大开大合的甜心辣妹德鲁·巴里摩尔,上世纪末的精巧面孔,各个都有自己独特的光彩。

但要说童话感,谁又能比得上薇诺娜呢。都说薇诺娜漂亮、标志,可美丽的面孔太多了,薇诺娜真正出挑的是眉眼里的“孩子气”。

她的眼睛永远介于纯真和挑衅之间,而短促方圆的下巴让她看起来像个郁郁寡欢的英俊小男孩。美丽是中性的。薇诺娜的脸很钝,并无太多女性的圆润线条。演起戏来,全靠琥珀色的眼睛说话。

初遇她,是《剪刀手爱德华》,典型的冬日美人。经典的尾声戏,小镇从未下雪,但因为女孩和剪刀手的恋情而遍地洁白。薇诺娜一头金发,在雪中惊喜、烂漫。

其实,换谁拍这一场戏,都难免会有一种“芝士”的俗气腻味:人造的雪搭配不出意料的浪漫,对于观众来说,这种体验好像厚黄油煮生牛奶,满口的肥腥。

电影里,过度的暖会让人觉得不克制。但也看人,薇诺娜的冷和硬,压得住这种铺张浪费的浪漫。她和爱德华相拥之时,所有人都会为这对年轻情侣易碎的美而心颤三分。

好莱坞造梦,造永无止境的童话。 而薇诺娜和这些在雪夜里发生的奇妙爱情就是格外搭调。

就像深林里要栖独角兽、永无岛要有精灵歌咏,大银幕上的童话故事也必须要有一副如薇诺娜的忧郁古典脸庞,才能让观众的梦做得更真、更香甜。

九十年代有薇诺娜,二十一世纪有鲁妮·马拉。同样是因为下雪的电影而喜欢上她,大名鼎鼎的《卡罗尔》。

鲁妮·马拉的骨相在新生代女演员里算是典型的清冷童话冬美人了。和薇诺娜一样,她的美是带着“仙气”的。所谓仙气,就是眼神里的疏离和倔强。

现在的人都急着想要用发型来修饰外扩颧骨,却忽视了这种高耸骨骼给女性面孔带来的力量感。美人从来都不是柔如糯米面团才叫漂亮,鲁妮的美是可以隔着屏幕划伤你的。

她的脸天生适合聚光,面部的高光和阴影面都宽阔,骨骼起伏也够尖利。这样一张美得有劲的脸上,却生了一副忧郁的兔子般的眼睛。

《卡罗尔》里她每一次抬起眼睛, 都有一种克制的温柔,令人心碎。 这是一部充满了凝望的电影,两位女主相爱的暗涌总是通过目光来汇集到同一片流域。

这样的戏太细了。演出悲伤和狂喜是很难,但演出这种落到微处的情欲才真见功力:正如那句著名的歌词,“还没好好的感受/雪花绽放的气候/我们一起颤抖/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”。

鲁妮给人的感觉就是寂静的墨绿色,这种平而悠长的气质在这个时代是一种罕见的灵光。

她有属于局外人的静谧,就像童年入睡前的耳语,气氛在她周身总是温软幽静。

所谓“童话感”便是如此,这是一种微妙的磁场,它缘起于女人身上种种裂纹样的美丽冲突:欲望同隐忍、野生与克制。魔法诞生于矛盾而静默的爱,托德·海因斯会拍,她也会演。

入冬看《卡罗尔》,像根茎植物雪夜在温室中长出,温润的汁水滴入寒带的风。

而聊起这种古典的“冬日气质”,想起蒂尔达·斯温顿也是应该的。

如果薇诺娜和鲁的脸是清冷,那蒂尔达的就是“寒”了。媒体都很喜欢形容她为“高级感冰美人”,但是“高级感”这个词儿也太暧昧了,蒂尔达的魅力并不是在层级里的,比起“高级”,她更像“超越秩序”,她有的是一身去性化的冷峻。

很巧的是,最早认识蒂尔达也是通过一部冰雪皑皑的电影:《纳尼亚传奇》。她饰演的冰雪女王一袭白色皮草,虽是反派,却没有多少邪气,更多的是一种透明又澄亮的“仙气”。

长大了再看《吾爱永生》,她演爱摇滚乐和文学的吸血鬼,狡黠如无毛猫。这才发现她这份“仙”竟然很东方,有一种荒腔走板的侠客作风。

蒂尔达的童话感实在是在自洽和统一了。从任何维度上看,蒂尔达都像是一个幻觉的中介,感觉她周围的空气嗅起来都像鲜割的草、未融的雪和盐渍的风。

如果遇上一个懂她的摄影师,蒂尔达可以轻松把观众带进梦境的漩涡。

Tim Walker和她的合作硬照就是一个完美范例:镜头下的蒂尔达好像一尊只在寓言中出现过的巫女雕塑。

她有一种现代艺术式的美丽,因为她很擅长拿自己的漂亮脸蛋来开一些荒诞的玩笑:蒂尔达从不介意自己的脸被刷成雪白,抑或是把头发蓬得像蛋糕一样。

毕竟,如果童话里的角色没有幽默感,那就不是童话了。

蒂尔达、薇诺娜、鲁妮……有时候真得感谢这些冬日美人,这个世界需要一些这样清而透的影子。

尤其是在冬天,夜长又静,适合窝在家中,将把大把时间沉浸到影像、音乐、文学中。

而正是这些冬日女郎独特的面孔,让我们幻想中的童话疆域变得置信,就像彼得·潘从云朵中落了地,收到一枚橡子纽扣做成的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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